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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颖:京剧表演艺术家李玉茹
7/11/2008 点击数:2547

璞玉天成——记京剧表演艺术家李玉茹

沈颖

  李玉茹出生在旗人家庭,幼时家境贫寒,母亲带着她和姐姐靠做针线活讨生计。幼年的李玉茹经常随母亲到天桥听唱大戏,偶尔母亲也带着她去城南游艺园听戏。和李玉茹同一胡同住着北京富连成科班出身的名老生李盛藻先生,每当李家胡琴一响,李玉茹就乖乖趴在墙脚边,听李先生吊嗓。八岁时,李玉茹拜票友李墨香为师,学会了《乌盆记》、《四郎探母》、《捉放曹》等老生戏。

  不久,北京中华戏曲专科学校招生,李玉茹前去报考。一曲《捉放曹》令主考老师很满意,也为她赢得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从此开始七年漫长而艰苦的正规学戏生涯,那年李玉茹九岁。

  中华戏曲专科学校是一所新式学校,校长程砚秋、焦菊隐、金仲荪。学校除开设专业课外还上文化课,像翁偶虹这样的戏剧家被请来授课,同时鼓励同学成立学生会、合作社排演节目,经常组织观摩大师的演出,还开设听唱片课。在这所新式学校里,李玉茹不但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拓宽了眼界,更重要的是激发了她探求世界的渴望,这种渴望一直相伴她终身,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事业。

  进校后李玉茹跟着律佩芳、吴富琴老师学青衣,后改学花旦和刀马旦,师从郭际湘、王惠芳。由于入校前学老生的缘故,李玉茹的嗓子要比一般的女孩子宽。一次演《二进宫》唱到“你道他无有篡位的心肠……”这句“节节高”的唱腔时嗓子开了花,得了倒彩,从此李玉茹被贬为“宫女”,谁知这跑龙套一跑就是四五年。

  那时的演出时间很长,从下午一点到六点,再从晚上七点到十一点,跑宫女的一天下来脑袋都勒晕了,然而李玉茹从不甘心就此成为活道具,她将每天七八个小时的上台时间看作宝贵的学习机会,熟悉舞台和锣经,跟观众建立感情。每一出戏李玉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学到了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李玉茹就在跑宫女的时候“偷”会了很多戏。同时,她狠下私功,每天清晨五点即起,绑上跷练功。跷在脚上一绑就是半天,吊嗓子、走脚步、打把子,一直到吃午饭,时间一长,脚指甲都抠到了肉里,冬天生的冻疮到了夏天仍然溃烂,苦虽苦,然而一定要成为好角的念头在鞭策着她,使她从来不曾懈怠。

  机遇终于眷顾了倔强刻苦的李玉茹。有一次学校演《四郎探母》,演铁镜公主的侯玉兰和演萧太后的白玉薇的嗓子同时哑了。情急中教务长问李玉茹会不会公主的戏,李玉茹瞪着大眼睛冲口中而出:“会!”就这样李玉茹扮上铁镜公主,在前门外广和楼上演了扭转自己命运的《坐宫》。台上的李玉茹使出了浑身的本领,一个眼神,一句唱腔,博得了满堂喝彩。

  此后,随着宋德珠、侯玉兰等师兄、师姐相继毕业,李玉茹接演了他们的剧目,戏路也越来越宽,青衣、花旦、刀马旦的戏都演,又演出了翁偶虹先生新编的《三妇艳》、《美人鱼》等戏,和侯玉兰、白玉薇、李玉芝并称“戏校四块玉”,成为戏校的当家旦角。

  四十年代,李玉茹从戏校毕业后演出于京津沪一带,得与谭富英、杨宝森、李少春、姜妙香、高盛麟、叶盛兰、金少山、裘盛戎、袁世海、刘连荣、马富禄、叶盛章、刘斌昆等名家的合作,磨砺了她的技艺,特别是和“南麒北马”两大老生同台,使她在艺术上得到了进一步锤炼,也奠定了自己在京剧界的声望。

  李玉茹在和马连良的首次合作中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那次演出《苏武牧羊》,在戏中苏武和胡阿云两人有一段对白:

  胡阿云说:“我说你看看我行不行?”

  苏武说:“哪个来看你呀!”

  胡阿云说:“啊哟,你连看也不敢看我,看起来你们南方人哪,可没有我们北方人大方。”

  由于紧张,李玉茹把词错念成:“啊哟,你们北方人哪,可没有我们南方人大方。”台下哗然,李玉茹灵机一动,连忙加了一段话白,说:“我都叫你给气糊涂了,把话都说颠倒了!”观众见她不慌不忙地把错词圆了过来,非常佩服,来了个可堂彩。戏结束后,马连良逢人便夸:“这姑娘是个好角!”而李玉茹从这次失误中吸取教训,从此养成默戏的习惯,在以后的演出中更是要求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戏中去。

  在与周信芳的合作中,李玉茹充分感受到麒派表演的魅力,慢慢地领悟着麒派“发乎中,诚乎外”的表演风格。聪颖的天赋,加上长期的舞台积累,李玉茹一下子抓到了表演的真谛。

  1943年的上海是李玉茹难忘的地方,在与杨宝森合作期间她拜在了京剧大师梅兰芳的门下,成为正宗的梅门弟子,先后学习了《霸王别姬》、《贩马记》、《穆桂英挂帅》等戏。李玉茹从小就崇拜荀慧生的表演风格,私下下了不少苦功,少年时代即有“小荀慧生”的美誉,1953年终拜心仪多年的荀慧生为师。她曾拜在赵桐珊门下,也曾随程砚秋学艺,又向其义父尚小云学习过《汉明妃》,“四大名旦”的戏她都涉猎,并作潜心研究,所演的每一出流派戏,她都抓住其精髓,而不是简单地复制,真正做到了神似。

  解放后李玉茹在上海参加华东戏曲研究院试验京剧团,此后又加入了在该团基础上成立的上海京剧院,上海兼收并蓄的风格使李玉茹在艺术的海洋里孜孜不倦地探求着。李玉茹融会贯通了“四大名旦”的表演风格,在她的艺术风格里,有梅派的雍容典雅,程派的深沉凝重,荀派的自然流畅,尚派的挺拔俏丽,更为难得的是这些不同的风格,在不同的人物身上都有不同的体现,因此,她戏路宽广,深谙四大名旦的表演风格,善于吸收各家之长,刻划人物的能力最为京剧界称道。

  李玉茹所演的传统剧目,由于她牢牢抓住了演人物的精髓,所以呈现出清新的面貌。在她所演的《贵妃醉酒》中,学习梅派又突破了梅派,丰富了人物的心理层次,把杨贵妃由喜悦到惊疑,到痛苦到醉愁的心理层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成为了她舞台艺术的结晶。而在她所创作的一系列新创剧目中更充分体现了李玉茹塑造人物的非凡功力。李玉茹从昆剧前辈方传芸、汪传铃那里学习了《挡马》这出戏,进行加工整理,搬上京剧舞台。又改编了《拾玉镯》,突出表现了少女追求爱情的纯真心怀,使这些传统剧目焕发出新的光彩。

  五十年代,李玉茹向梆子学习了《红梅阁》,1959年将它改编成了京剧。她从中吸取了川剧、秦腔的长处,不着痕迹地融入到京剧的表演中。李玉茹把主人公李慧娘塑造成一个温柔、善良、富有正义感却又深受压迫的妇女形象,提高了该剧的品位。在“鬼怨”一场戏中李玉茹用低沉的声腔唱出了人物的一腔怨气,在“见判”一场中,李玉茹大胆吸收了芭蕾舞“托举”、“站人”的技巧,丰富了京剧的表现手段。《梅妃》是李玉茹根据程砚秋的演出本重新改编,吸收了评弹“絮阁”的精华,突出了梅妃洁身自好、孤芳自赏的性格。她继承了程派唱腔艺术,又融化了梅派庄重、华贵的特点。《百花赠剑》是李玉茹向前辈章佩秋学会的,后来上海京剧院丰富了该剧,改编成了大型剧目《百花公主》,这出戏全面展示了李玉茹唱、念、做、打的能力。为了表现百花公主听到父亲死讯后悲痛的心情,李玉茹吸取了许多长靠武生的技巧,扎着大靠摔了三个“硬僵尸”,并把花脸用的“肘棒子”也运用到戏中,表达百花公主的震惊和悲愤,这些对于旦角演员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

  1979年文艺界流传着中国版“金色池塘”的佳话,就是李玉茹和曹禺结婚了。早在1937年,李玉茹就结识了黄佐临、金山、曹禺这些新文艺工作者。在新文艺方面李玉茹受曹禺影响很深,他们成为了亦师亦友的知心人,李玉茹留在上海等待上海解放也是受了曹禺的影响。然而由于现实的原因两人没有能够在一起,不想这段错过的姻缘三十多年后得以续合,69岁的曹禺和56岁的李玉茹终于领取了结婚证。婚后的李玉茹处在作个好演员还是当个好妻子的两难抉择中:“权衡了他跟我的轻重,必然我要放弃些,他比我要大13岁,而且他的影响也比我大很多,我也希望他在《王昭君》以后能再写出一两个戏,我觉得我失掉的也等于得到了。”尽管这是李玉茹的真实想法,她也确实很少登台,但艺术家的心灵永远是火热的,李玉茹怎放得下她热爱的观众和舞台。在曹禺的鼓励下,年近花甲的李玉茹拿起了笔。1984年,李玉茹的四幕京剧《青丝恨》诞生了。1995年她的第一部小说《小女人》也在《新民晚报》上连载……

  《青丝恨》是李玉茹第一部剧作,该剧用现代心理分析的方法,把敫桂英、王魁这两个传统戏曲里耳熟能详的人物的内心世界形象地表现出来。“告庙”一幕中,庙里的神像不再是泥塑木胎,在敫桂英的幻觉中,与她一起谈论金钱与权势。“噩梦”一幕中,通过王魁的噩梦,极力刻划他矛盾、恐惧、狠毒的心理,梦中的敫桂英时而是丞相小姐,时而是妓女桂英,变幻出一场嘻笑怒骂的讽刺剧。李玉茹还参与执导,并反串小生演王魁。《青丝恨》是李玉茹对京剧这一传统艺术从文本到舞台体现全方位思考的综合体现。

  目前,耄耋之年的李玉茹由于身体的原因也住进了医院,却仍念念不忘自己深爱着的京剧艺术,她一直处在这样一种焦灼感中,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京剧。于是她奇迹般地学会了拼音,学会了使用电脑。于是,在上海西区一家医院的病房里,我们时常能看到一位顶着一头白发的老太太在病床前用电脑记录着……《论花旦表演艺术》、《我向筱派学习:严谨、规范的花旦表演》、《我学习荀派:一个菱形的多面体》……《中国戏剧》正在连载她的这些学术文章,这些从舞台上得来的真知灼见定能垂范后人。

   [咚咚锵] 转自 上海京剧院官方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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